一趟沙漠隊之旅結束了,又要開始另外一趟。我還會邂逅別的人。
有些人不會再出現,有的甚至來不及認識,有的不過擦肩而過。
~~吉本巴娜娜,廚房~~
在L.A.機場等候著飛機,我可以感覺到我的手在顫抖。飛行時間
14小時,闔不上雙眼,直直凝視著頭頂機艙,我想起很多事,想
起很多人,那短短異鄉歲月像我長長的繾綣漫遊,無法用手錶丈
量的時間重量。
在機上打了個盹,夢瀰漫霧白白的煙,伸手不見五指,究竟身在
何處?呼吸如此急促,心跳快速,積在胸口惴惴不安的情緒。眼睛
睜開剎那,數著還有好幾個小時,怎麼時間忽然在靜謐中滯留在某
一點,不動。好久好久阿。
飛機劃過夜晚星光迷離的天空,腳底下踩著燈火通明的臺北。
等待著長長的人群隊伍入境,百無聊賴地望著在海關前的那條紅線。
嘿,你知道跨越過那條紅線,是什麼嗎?我問自己。不知道,可能是
個含混的回答。但技術層面來說,就是,我回家了。
是的,我回家了。終於。
我常常被問起,「你那邊幾點?」,這是臺灣與各個地方的時差距離。
腦裡總要機伶算準,-7,-8,-13,-14,-16。但手提電腦裡的時間,
永遠偏執地顯示臺北時區,不管我在哪裡。莫名奇妙的堅持。
如今,我回到了零時差。可是,我仍是想起那句「你那邊幾點?」。
接下來幾天到家後,瘋狂地準備工作面試,找工作,花時間在無謂的
緊張與焦躁。再加上,年終掃除,開啟那一年我們搬家的箱子,移書
櫃,一箱箱書上架,舊物丟棄。彷彿宣示著,新人生將重新開始。
只是,我仍忍不住地想,如風般掠過的回憶,
蘇軾一段詩,「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
鴻飛那復計東西」。總是這樣,人生過客,匆匆一瞥,不斷地重覆某種
規則,相識,熟絡,別離。可,時間的齒輪總狠狠地碾碎記憶,老實說
,我永遠都無法那麼淡然,所以總是,害怕說再見。
不過,不管我願不願意,我回家了,跨越過那條線了,時間推移幫我說
了掰。然後,又將遇到另一群人,和一些事。
- Feb 18 Sun 2007 22:41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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