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格拉納達(西班牙Granada,番石榴之意)是座高山中的城市,四周高山橫亙。
我們參觀著華麗的伊斯蘭教王宮,牆壁上雕刻著可蘭經的「阿蘭布拉宮」
(La Alhambra),「阿蘭布拉」代表「紅城」,這裡是摩爾人的最後據點。
起初,摩爾人以哥多巴(Cordoba)為中心,建立伊斯蘭教帝國,而後受天主
教收復,不斷往南退,退守到Granada。
有個典故與Granada有關。摩爾人國王Muley Hassan,从1462年统治此地,
卻因為愛上天主教美女,欲廢掉王后Ayesha。王后與她兒子Boabdil,求助
外援, 逼迫國王退位,Boabdil即位。但卻也使王國陷入險境。內亂使
Ferdinand II與Isabella I有機可趁。於是,1492年,Granada攻陷。當國王
Boabdil敗走,悲傷地回頭再望一眼昔日的江山,此刻,他的母親卻大聲斥喝
著他的軟弱與無能,因此這被稱作「摩爾人的嘆息」(Suspiro del Moro)。
走了一整天,身體開始抗議,需要找個歇息地方。晚上六點半,我們四處尋找
晚餐,卻沒有半家店營業。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西班牙的午休是兩點到四點,人們在這個時間吃飯,甚至路上許多商店
(眼鏡店,雜貨店…etc.)都關門休息。所以顯然,六點半對他們來說,晚餐似
乎有點太早。直到八點,才看見出來覓食的行人。
一開始覺得,西班牙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早上九、十點上班,下午兩個小時,
全民休息(只剩餐廳營業),四點再工作到八點。百貨(或鞋店之類的)則是五點
半營業到晚上九點半。感覺,這很不「歐洲」(很少看到營業超過晚上八點之後
的商店與百貨)。有人說,西班牙是歐洲最懶散的國家,但我想想,可能只是
因為他們喜歡這樣分配時間,午休歇業回家休息睡覺,去小店喝啤酒吃Tapas
(西班牙下酒菜),然後繼續工作。一天工作八小時,也還算正常。
也或許,我們都太不正常?
隔天我們啟程去安達魯西亞的第一大城Seville,有條Guadalquivir河經過,成
為著名河港。這裡是西班牙鬥牛與佛朗明哥舞的起源,也有宏偉壯觀的塞維爾
的大教堂(the Cathedral of Seville),有人說,其規模僅次於梵諦岡的聖彼
得大教堂和倫敦的聖保羅大教堂。不過,這規模爭議論,還是沒有任何定案就
是了。這裡原是摩爾人的清真寺,天主教收復此地後,被改建成教堂,不過摩
爾人的風信女神塔(La Giralda),有個青銅女神的風向儀仍是遺留下來,在湛
藍的天空中左右擺動。
這教堂裡,也有哥倫布(Christopher Columbus)的靈柩,靈柩為讚揚哥倫布當
年發現新大陸有功,特別打鑄西班牙四個國王雕像(Castile, Leon, Aragon,
and Navarre),在四角抬著他的靈柩。教堂隔壁則是阿卡扎堡(Real Alcazar)
,原本也是伊斯蘭教式的宮殿,隨後也被改建成哥德式,巴洛克式的建築。
隔幾天,當我們到了Cordoba,這裡是西班牙的歷史古城,以現在眼光,小歸小
,卻是最初摩爾人佔領西班牙的中心,因此這曾經在歷史上扮演重要的政治與文
化角色。我們先去舊城區裡的清真寺(Mezquita)。這清真寺,想當然耳,又再
次被改建成為教堂。但,總覺得,哪裡不對竟。因為,說是清真寺或說是教堂都
不對,這裡被蓋改建得奇形怪狀。附近的舊猶太區,小巷錯綜複雜,一個轉角又
到了不同街角,但不管如何走,就像落入迷宮,遂迷不復向路。我們在裡頭亂晃
了一個小時多,最後,終於撥雲見日,奔出迷宮。
Cordoba也有座阿卡扎堡,Ferdinand II與Isabella I曾經接見1492年探險成功的
哥倫布。於是我們,開始在想,或許這趟行程應該直接更改為「哥倫布」之旅,或
是「Ferdinand II與Isabella I」也可以。他們的名字,如影隨形。
最後幾天,終於停止移動。我們重返Madrid。
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個大城市給我的印象沒有很深刻,雖然我待在這裡五天之
多。我確定我看過鬥牛與西班牙的皇馬球場(Santiago Bernabeu),還有馬德里皇
宮(這裡號稱僅次巴黎凡爾賽與維也納熊布倫宮,但裡面真的出乎意料的華麗!!!)
,以及普拉多美術館(Museo del Prado)(裡頭展示許多驚艷的畫作,Velázquez與
Goya為最)。
只是城市本身,有說不出來的詭異。
大概這城市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它長得個就是所謂「現代新興城市」,寬闊氣派的
大馬路,整齊美化的綠蔭,還有好幾個廣場,新城區是依照城市建設規劃的城市建
築、街道整齊劃一。
但是複製發展而來的城市,總是失去那種人與街道和諧共處的氣息。
我喜歡老城區,那裡大部分18世紀的建築保存了原有的風貌,你在巷弄間穿梭,在各
個小商店裡尋找驚喜,在廣場的角落,找到歇息處。踏著石子鋪成的小路,費勁力氣
爬上坡。
我想,大概很難讓城市永遠都不動,凝結在某時間點。(我對於過去英國鼓吹那套什
麼「回歸自然」的Gregorian community,感到不解。也對於1936年,西班牙內戰後
,佛朗哥(Franco)獨裁統治,鼓吹恢復往日帝國的光采,於是許多「假」帝國建築物
產生,感到納悶。)只是留下更多的課題應該是,如何在現代與傳統之間,找到個平衡
。在人與都市之間(城市,眾多心靈與物質的組合體)尋找一個呼吸的空間。